朱岩梅:人才成长的五大密码
2024.10.11|编者按
人才成长是一个复杂而动态的过程,每个要素都对个体的最终成就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本文整理自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公共政策学院副院长朱岩梅博士的新书《人才基因》。她以树为喻,将“树干”比作人才成长的关键密码——即持续的Growth(成长)。她强调,正如树的高度由其树干决定,人的高度则依赖于不断地学习,因此发展出了“大树人才模型”。
以树喻人,古已有之。“大树人才模型”从树的各个组成部分——枝叶、花果、树干、树根,以及树形——引申出人才成长的五个基本要素:能力素质、目标承诺、终身成长、人格特质和独特唯一。这些要素相互交织,共同构成了一个全面而立体的人才发展框架。

人,要成为才,有两个因素:一是个人,二是社会。要在拥挤的世界里找到自己,又要在拥挤的自己中找到世界,都不容易。我相信朱岩梅博士在此书中的论述会令读者对人才的成因受到深刻的启发。
——徐扬生
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校长
中国工程院院士
序言:人才的五个密码
回望三十年职业生涯,每一次转场换道,我都像把自己从花盆、苗圃里连根拔起,移栽到了更广阔或崭新的田野里。每一次跌宕起伏,就像树木经历春夏秋冬,年轮不断增长,始终向阳而生。人生没有白走的路,经历都是财富。
面对技术的不断迭代和经济的周期性起伏,究竟如何择业,如何成长?如何让自己驾驭新技术,而非被新技术所替代和淘汰?
我发现树与人有很多相通性。以树喻人,古已有之。“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独木难成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借树喻人,通俗易懂,也寓意深刻。树,有根有干有叶有果,各有功能,也相互联系,比冰山、洋葱、公式或四方模块更形象地解释人的天性禀赋、素质能力、成长性、动力因素以及环境适应性。

大树人才模型
本书分为七章。第一章阐述为何借用“树”作为人才模型,树的各组成部分(枝叶、花果、树干、树根、树形)与人才模型的关系如何?借用生命的基本组成(ATCGU五个碱基)构成五个人才的基本要素,即人才密码。第二到六章逐一解析人才的五个密码:能力素质(Ability,枝叶)、目标承诺(Commitment,花果)、人格特质(Traits,树根)、终身成长(Growth,树干)、独特唯一(Uniqueness,树形)。最后第七章,将树与人的很多相通性进行比照,你或许会讶异人与树居然有如此多相通之处。在理解人才的同时,还能了解一些有趣的植物学知识,这也正是跨学科学习的美妙之处。
道法自然,自然是人类最好的老师。如果上级、父母、教师培养人才都像自然孕育树木那样,相信这个世界会成为一个“人才森林”,郁郁葱葱,生生不息。
终身学习,勇于探索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说:“人始终是未完成的,这是人之为人的基本特点,这也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根本特性。”人,之所以是未完成的,就在于人身上充满了可能性。人的一生中,有无数可能性,也正是因为这种可能性,才有了可塑性,因而学习也就变得十分重要。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炫耀知识,甚至不是为了让人获得世俗的成功,而是为了让人“成为”人。

马丁·海德格尔(德语:Martin Heidegger,1889年9月26日—1976年5月26日),德国哲学家。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
知识,是不断更新迭代的,这是知识与生俱来的本质。学习,就是在探索、拓展人性和生命的可能性。“供知识工作者攀爬的阶梯已经不见了,工作者必须携带自己的开山刀”, 德鲁克的语言风格总是如此独特。人是面向未来的,人始终处于未完成的状态,总能在未来的世界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什么叫“受过教育的人”?德鲁克曾给过自己的定义:将来“受过教育的人”就是那些“认识到不断学习的必要性的人”。这个定义正在改变我们生活和工作的世界。
1.学习是“终身大事”
学习,不只是理解、记忆、解题,而是问题导向的综合能力培养,以及对未知的好奇与探索,是点燃兴趣、发现潜力、启发心智。学习,越来越成为人的一种基本生存能力,不是仅集中于某个特定的阶段,而应伴随人的一生。对这件人人无法忽视的“终身大事”,我们需要重新思量和认真对待。
2015年《斯坦福大学 2025》计划正式推出,这是一个开放式教育创新项目,试图打破大学教育对年龄、年级与专业的限制,只要在一生中“打卡学习”满六年即可,允许中间间隔十几年,学习时间和节奏可按需自主安排。开环大学(Open-loop University)为未来教育带来了全新思路,大学不再是一味地短时间“填鸭式”学习,而是基于对学生个性的尊重以及整个职业生涯周期的关照。可以预见,在不远的未来,教育的重心会发生大幅度的调整,从以往集中资源供年轻人“长时间的学习”,甚至背诵知识、熟练做题,调整为投入更多资源在成年人的“终身学习”。
如今知识更新的速度飞快,即便大学文凭,甚至博士学位,也不能定义人的能力。教育系统虽令人失望,但如今自学的工具、途径非常丰富,依然可以成才。很多有成就的人,并非本行专业出身,起点并不高,例子举不胜举。成才,成大事,唯有依赖终身学习。
远看曾国藩、毛泽东、芒格、稻盛和夫,近看任正非、李书福、王来春,有成就的人都是终身学习者。因为持续学习,他们的学识、眼界早已超出年轻时接受的在校教育,而那些平庸的人,大多是早早就放弃了学习。
李书福没考上大学,直接就创业了,后来才读了MBA。创办“中国迪士尼”长隆野生动物园的苏志刚更是“离奇”,他曾亲口告诉我:自己只会写五个字“同意,苏志刚”,但他为了学习迪士尼,带着职业经理人团队走遍全球,向高手观摩、借鉴。当我和他沟通时,明显感觉到他的商业远见,胸怀韧劲,远超凡人。立讯精密创始人王来春,家境贫寒,高考失利,去富士康做了一名流水线女工。她说,“我没有混过一天日子,工作之外,学习是我的第二职业。” 如今立讯精密已是苹果、索尼等国际一流品牌的合作伙伴,成了超过富士康的4000亿商业帝国。当年那个平凡普通的打工妹,也成了《中国企业家》2023年“25位商业领袖”中唯一的女性。2021年张一鸣宣布卸任CEO时说:“让自己重新投入学习与摸索的状态中。以十年为期,为公司创造更多可能。” 华大基因创始人汪建常说,“我真正在学校里读书也就12年”,言外之意,自主学习才是根本办法。
以上这些创业英雄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终身学习者。互联网时代,知识信息随处可得,保持终身学习的状态比在校教育重要得多。借用达尔文最著名的那句话:“自然界生存下来的,既不是四肢最强壮的,也不是头脑最聪明的,而是有能力适应变化的物种。”人类社会也如此,适者生存,不学习,不进化,必将被淘汰。
知识迅速迭代,不主动学习,必将被时代抛弃,学习已成为如同吃饭睡觉的基本生存能力。学习,就是顺应时代,主动进化;不学习,约等于拒绝进化。
过去,很多人过着三段式的人生:前二三十年读书,中间二三十年工作,最后二三十年养老。未来,拥有百岁人生应该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大概率事件,仅靠着前二十年学到的知识,根本无法应对迅速变化的时代。今天,不会上网、不用智能手机的人,与“移民”到网络时代的人很难有共同语言,与“Z世代”(Gen-Z,1995-2009年出生的人)和“Zoomer”(生于1997-2012年间的人)更是如同身处两个世界。
学习,是贯穿一生的“终身大事”,将成为人生的主旋律。像王石60岁重新学英语,出国访学,将会越来越普遍。时代要求我们具有拥抱新事物的能力,要经常自我更新,像清理电脑内存、升级操作系统一样,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整理自己的头脑,腾出一些空间容纳新事物、新知识。那些敢于放弃、主动颠覆自己的旧经验、旧知识,甚至“过时的”三观的人,才能拥有“移民”新世界的“签证”。而若不敢、不想、不愿面对新事物,固步自封,只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更何况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的普及还会加速淘汰那些重复性的工作。
与此同时,人的学习内容也要有所选择。
纯粹的记忆、背诵和计算能力,人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计算机,不应该投入过多时间,而那些机器很难学会、甚至永远也无法替代的工作,则需要我们投入更多时间学习,比如深度思考、提出问题、创意设计、艺术审美、沟通共情,以及一些“软”技能,却值得投入更多精力去学习。

诺尔·迪奇(NoelTichy)提出的认知三区
冒险、探索、不断创新,也是学习。有人曾说:汪建像一台创新的“永动机”,不仅自己主动更新知识,也总鼓励别人不断创新,尤其欣赏那些胆大敢冒险的人,还他常用这样的口吻调侃人:“此人优点是靠谱,缺点是太靠谱!”“不靠谱”的人,会把容易做成的事也搞砸,原因要么是能力不济,要么是不够用心;但“太靠谱”,会过于求稳,做什么都要有“十拿十稳”的把握才出手,过于害怕风险,也必然会失去创新的时机。相比冒险精神,“太靠谱”也容易让人处于“舒适区”,表现为过于谨慎。只有离开“舒适区”,迈向“恐慌区”,才能让自己处于“学习区”。
个性使然,汪建欣赏的人物多是极具冒险精神的。他常挂在嘴边的人物,一是粟裕,二是马斯克。粟裕将军,善打“飘飘仗”,有四五成胜算就敢出兵,汪建鼓励每个华大干部都去孟良崮战役实地探访,仔细体会当年的战斗。埃隆·马斯克做的事也总能让世人惊艳,一次SpaceX发射,他在接受BBC采访时说:“如果火箭发射失败了,就当看一场烟花吧!”这种看待失败的心态,是汪建极为欣赏的。
人的智慧,都是从承认自己无知开始的。阿尔弗雷德·诺斯·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1861~1947)说过:“令知识死亡的并非无知,而是对无知的无知。”查理·芒格,从没在任何地方上过化学、经济学、心理学或者商学的课程,然而这些学科却构成了他的思维系统赖以立足的基础。在他看来,教育无处不在,任何一个问题都可以用正确的方法通过自学完全掌握,并可以在前人的基础上创新。他颇有隐意地说,自己的生活有着“微妙的教育意义”,还用幽默地说“我从来不让上学影响我的学习”,这无疑是对当前教育体制的犀利批评。
2.主动进化,大胆试错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这是让中国人心痛的“钱学森之问”。如果能穿越时光,回到20世纪的英国卡文迪许实验室(Cavendish Laboratory),你会有启发。
该实验就是剑桥大学的物理系,研究领域包括了天体物理学、粒子物理学、固体物理学、生物物理学。由著名的英国物理学家詹姆斯·克拉克·麦克斯韦于1871年创立,1874年建成实验室,以英国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亨利·卡文迪许的名字命名。
从1904年至1989年的85年间,卡文迪许实验室一共产生了29位诺贝尔奖得主,占剑桥大学诺奖总数的三分之一。在鼎盛时期,全世界二分之一的物理学发现都来自卡文迪许实验室。若将其视为一所大学,则其获奖人数可列全球第20位,与斯坦福大学并列。其科研效率之惊人,成果之丰硕,举世无双。
为何这里能涌现如此多的杰出人才?
细加分析,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思想开放,学风民主,面向世界吸引人才,还率先开放招收女学生。
在科学史上,卡文迪许实验室以善于选择、培养和造就世界一流科学领军人才而闻名,且格外重视实验室主任的选拔,除了科研能力,必须有突出的组织管理能力。
第二,奇思妙想自由选题,大胆自制实验仪器。
实验室相信:只有让研究生投入前沿研究,让他们奇思异想地自制实验仪器设备,才能培养出优秀的科学家。他们坚定地支持“非共识”的奇思妙想,欣赏原创思想,鼓励学生动手。虽然用自制仪器经常出毛病,却比用现成调试好的仪器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创办人麦克斯韦曾说,“过程中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有时简直就是创造。”
第三,自由、民主、平等的学术氛围。
教授、研究人员、学生以平等的地位参加学术交流。年轻人提出有趣的研究方向,总会受到鼓励,教授和管理人员从不轻易否定一个人或研究方向。在自由、不拘一格的氛围下,原创性的新思想频频涌现。
当前正处于生物学、脑科学、人工智能等学科大爆发的时代,正如卡文迪许实验室当年处于物理学大爆发时期,抓住机遇,鼓励“非共识”,大胆试错,就会涌现大批杰出人才。
平庸的人,常常并非禀赋不如人,只是早早地放弃了学习。学习,能让我们有更多的选择,包括选择善良。亚马逊创始人贝佐斯说过:“善良比聪明更难,选择比天赋更重要”,善于主动学习的人,犹如选择了 “主动进化”的“新物种”,更能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
再说说我的经历。
1993年,我从长沙铁道学院(如今的中南大学)毕业,当时铁道部还包分配,我主动申请远赴东北,被分配到沈阳铁路局沈阳站技术科,做了一名工程师。那是东三省最大的全国特等站,当年“铁老大”的日子安稳又富足,这是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我还很幸运地遇到了很多能干善良的上级和同事。但优厚的待遇,愉悦的氛围,并没有让我感到满足,当大哥大、BB机开始出现,我隐约感觉这世界正在发生剧变,相较于热火朝天的南方,东北稍显闭塞。身处安稳舒适的垄断行业,我仿佛能看到十年后自己的样子,隐隐地心存不甘。我不想这样按部就班、缺乏悬念地过一辈子,渴望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就像土壤里的种子渴望阳光。
但是,要放弃这个“铁饭碗”,我必须先得学点儿日后能养活自己的本事。1994年,电脑还很少见,沈阳南站也只有一间计算机室,配了两三台286电脑,我趁同事午休时,去自学五笔打字,下班后再去夜校上财务课,考取了会计师资格。为了真正搞懂铁路的行车调度问题,也为了有更多自由支配时间,我主动申请去一线“三班倒”。夜班时整个行车调度楼里只有我一个女生,当年那儿连女浴室都没有,下了夜班,我澡也不能洗就蹬上自行车去距离很远的一家信息公司兼职工作。感谢我的师傅,本该徒弟照顾师傅的,但因为我进不去男浴室,每次早晨下夜班都是师傅给我打洗脸水。到了冬天,有时积雪厚到没过膝盖,有时地上是一层亮亮的冰,我一步一呲溜,再苦也不能哭,眼睫毛都被冻得硬硬的大冷天儿,泪腺冻得流不出泪。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多长点本事,多攒点积蓄,以备未来不时之需。
1996年, 我买了人生第一张机票,沈阳直飞海口,在海南一家期货经纪公司做了会计兼文秘,学的两样本事一个都没浪费,很快就驾轻就熟了。之后我学期货交易、证券交易,还做过期货交易员,俗称“红马甲”。当年的海南和金融圈实在太疯狂,让我大开眼界。冯仑、潘石屹那时也在海南淘金,据说因为没地方住,潘石屹只能睡在沙滩上,鞋得埋在沙子里,因为只有一双皮鞋,怕睡着了被人偷走。
改革开发大潮中的前沿地带、“试验田”,是当时最好的课堂和练习场。涌入海南和深圳的“先吃螃蟹的人”,并不只是简单的“淘金者”,而是不安现状的“试错者”、主动的“进化者”,善于在实践中探索和学习的“冲浪者”。
3.构建学习型组织
有的组织里很多人爱学习,但未必是学习型组织。什么是“学习型组织”?这个概念是麻省理工教授彼得·圣吉(Peter Senge)提出的。成为学习型组织的途径有五种,即自我超越、改善心智模式、建立共同愿景、团体学习、系统思考。学习型组织。是以“双环学习”模式运行的,而非”单环学习”模式。“双环学习”这一概念是行为管理大师克里斯·阿吉里斯(Chris Argyris)于1991年在《哈佛商业评论》上《教聪明人学会学习》一文中提出的,如下图所示。

单环学习和双环学习
双环学习是这样定义的:以对问题本质的反思开始,以开放的质疑与讨论作为过程,最后通过克服“习惯性防卫”造成的认知障碍,从战略层面对现有问题进行反思,从而取得根本性的改善。
单环学习强调对现状的认知,是在既有的认知模式套路上,不断地强化。单环学习可以解决表面问题,但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即当前问题为什么会存在。不是大家意识不到或者没能力解决根本问题,而是不愿说真话、回避触及根本问题,这就是“组织防卫”。
而双环学习强调对造成现状原因的反思,打破认知障碍,反思惯性的、因循守旧的模式,找到问题的根源,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双环学习不仅会对行动背后的想法加以检视,同时还反思看待问题的心智模式,尽可能把遇到的问题放到一个更广阔和长远的背景中去分析,并给出解答,进而采取真正有效的行动。经过双环学习,心智模式也会发生改变,更能够克服防御性推理(Defensive reasoning)造成的认知障碍,从战略层面对问题本质进行反思,以开放的质疑与讨论作为过程,从而取得根本性改善。
只要有组织,就一定有组织防卫,像人的免疫系统一样。组织防卫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经年累月演变而来的。为什么有人说“公司里只有一个半人和老板说真话”?根源就是这样的组织中,同事之间不仅希望自己赢,还希望别人输。
打破组织习惯性防卫,需要双环学习,也就是弱化原来的单环,跳出现有的惯性思维,多从不同角度剖析问题。那种只在自己熟悉的、擅长的领域不断加强学习的行为,又称为被 “认知的自动化”所绑架,或“熟练的无能”。
很多组织都会陷入单环学习、“熟练的无能”的心智模式。斯坦福大学心理学教授卡罗尔·德在其畅销书《终身成长:重新定义成功的思维模式》中区分了两种心智模式:成长型思维模式(Growth mindset)和固化型思维模式(Fixed mindset)。前者会推动你不断学习,后者则会限制你的成长。好的组织,都会构建一种动态的学习文化。
微软现任CEO萨提亚·纳拉德一上任,首先“刷新”了微软的价值观,将“成长型思维”放在价值观第一条,并引进、重用具备成长型思维的人,因为他们拥有好奇心,善于深入洞察,并勇于摆脱束缚,战胜挑战,推动自我和公司的不断成长。这是最重要的起步,也是其他四点(客户中心、多元包容、一个微软、创造不同)的基础。如下图所示。

微软的价值观
世界正在越来越VUCA,面临着系统性变革,传统的组织和落后的领导力都很难应对这些挑战。如果CEO仅仅关注财务报表,地方政府仅仅关注GDP,不可避免会遭到指责。所有这些问题,无法靠单环学习的组织去解决,也无法靠仅具“木匠思维”、缺乏“园丁思维”的领导带领去解决,只有当领导者拥有“园丁思维”,组织学习才能进入双环模式。
基因会进化,人也有适应能力,可以从经验中学习。因为系统的各个组成部分,无论是人、动物,还是树木、真菌,都在不断地对彼此和环境做出反应,所以系统也在不停变化、演化。我们能够不断演化、进化,与我们和其他个体、物种联系的方式、强度密切相关。人类生存、繁衍、繁荣的进化过程,就充分体现了双环学习的特点。组织的进化,亦如此。
德鲁克在《管理新现实》一书中写道:“企业管理应该是这样一种存在:适应需求与机遇的变化,促进劳动者成长。所有的组织都是学习和教育的机构。“ 这句话非常耐人寻味,值得所有领导者深思。正如《基业长青》作者吉姆·柯林斯所说:管理者应该“造钟”而不只是负责“报时”。“造钟”与“报时”,区别在于解决问题是简单化还是长远化,是治标还是治本,是追求昙花一现还是基业长青。
学习型组织的领导,是“造钟者”,本质上是将自己奉献给了组织的愿景,而那些个人英雄主义的领导者形象与学习型组织无缘。真正的领导者,深知要将权力、观念、信息分享给大家,只有成就下属,组织才能取得成就,只有满园春色,硕果累累,才能成就一位好园丁。

作者简介

朱岩梅
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公共政策学院副院长
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导师
北京大学BiMBA导师
曾任华大基因集团执行董事、执行副总裁、首席人才官,同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中国科技管理研究院常务副院长。
曾获《哈佛商业评论》“年度卓越管理人物”奖、《财富》最具影响力商界女性未来榜、中国企业家商界木兰奖、世界华人协会“杰出女性·创新领袖奖”、全球女性领导力——Athena奖等。
国家一级运动员,曾无氧登顶海拔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完成戈壁112公里越野等。
同济大学与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ETH)联合培养管理科学与工程博士,复旦大学硕士,中南大学工科学士。
微信公众号“管理进化论”主理人。
排版 林昕一
编辑 杨迪雅
公共政策学院出品